校门的右侧开着一个小门,门口用铁栏杆拦出六七个收费口,向每位游人收取每人10元的赏花门票——在中国,可能是仅有的一所出售门票的高等学府了。进入校门的赏花人排成了长龙,用“门庭若市”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。
沿着一条大道一直走到珞珈山的南侧,那里,便是著名的“樱花大道”了,不过,现在用“人潮大道”来说它更为贴切些。赏花的人几乎是人挤着人地向前涌动着,人们都边走边仰起头去看满头洁白的大树,而那树的年龄,至少都有七八十岁以上了。苍老的树干,阅尽了多少人间战乱;美丽的花枝,送走了多少时代沧桑。如果说,在磨山樱花园看到的是年轻的樱花美,那么,在武汉大学,看到的则是樱花老练的美了。那树枝,斑驳中透着沉稳,也透着干练。那花冠,散发着陈年的香,也矜持着庄重和庄严。在花枝丛中向山上看去,一座很长很雄伟的古楼楼脊露了出来,那绿色的尖顶和灰色的砖墙,还有那异国情调的装饰花纹,让我想起了武大的建立。走上珞珈山,还能看到创建大学时前几任校长的塑像,还有图书馆前的文字说明。
突然想到了张之洞、想到了汉阳铁厂、想到了京汉铁路、想到了中国兵器中的“汉阳造”。武汉,在中国历史上是一座最早觉醒的城市,也是一座最能包容的城市。这种包容,也包括着我眼前这一株株日本侵略者所栽种的樱花树。
临别时,我来到珞珈山北侧那个小小的樱园,中间是一个名为“鲲鹏”的雕塑,取意于《庄子》逍遥游中“北溟有鲲,化而为鹏,振翅九万里”的寓意。而那四周的樱花树,却是老干虬枝,铁打的一般。与拥挤在老树下学子们年轻的脸,还有树冠上缤粉的姣嫩花枝,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,我只能用“风骨”,用 “柔情”来形容它们了。